[小札] 歸魚記

礁溪協天廟，初一正午一景。


每當到了這個時節，大部分的魚會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，然後，洄游。他們可能從台北海或是高雄海、台中海等較大的水域出發，隨後沿著各大河川(多半是有著梅花標誌的河，那種流速大原則底下比較快)回到最初的小溪－－我稱這現象為「歸魚季」。在這段時間自大海歸來的魚總是塞滿各大主要河道，接著魚群就會處心積慮的避開尖峰時段，十分有趣。


身為一隻魚，我也在這幾天回到小溪，而這段旅程也就是所謂的「歸魚記」。不過在抵達之後，在那等待著我的並不是自在地休息，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待辦行程。第一站先去拜年，接著去安太歲，然後又去拜拜，再來又是拜年......，可謂馬不停蹄。


說到安太歲，距離上次正沖已經12年。小時候總是大人說什麼就是甚麼，照做就是了，這次安太歲我可看了仔細(不然下次正沖又是12年後)觀察我眼前的道士在比畫些什麼。首先道壇要求我先持一柱香、一張替身以及一道黑線在手中，而後道士將黑線另一端拾起，拍打著手上的銅錢，隨後念念有詞念出了經文。儘管以前我曾經翻過一些經文(例如收驚文之類的)，但在道士的朗誦速度之下，我還是只能聽得懂我的名字而已，接著一個印章便飛快地印在脖子與上背交界的脊椎骨上，然後要求向名為替身的紙深吐一口氣，儀式結束。


茫然的安好太歲之後，只見大量的魚群湧入關帝廟(協天廟)。我們魚貫而入，進入寺中，接著眼見眾人持香，鼻聞線香煙漫，耳聽人群喧鬧，一陣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，這就是「回家」阿。儘管這會被稱為空氣汙染，儘管這多麼不現代，但魚群總是愛赤腳踏在熟悉的土地上，然後悠遊。


有人說這就是歸根，而我是一尾魚，說這正是歸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