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小札] 田野調查

民都有村落上方的崩塌痕跡。


這次是我第一次做田野調查，也是這麼靠近原住民部落。沿線從自五峰鄉開始，一路訪查林家莊、桃山、民都有、清泉部落，隔天，沿著竹62到尖石，在沿途訪問新樂村的武漢部落以及嘉樂。主題是居民的災害意識以及他們的看法。訪問的人男女老少都有，學識程度也各異，自一般民眾到鄉長的兒子（這是不小心的）都有。


撇開專業的不談，下午在原住民部落訪問實在是很危險的一件事，一般來說，這裡的人下午都會喝酒，這有利有弊，所謂酒後吐真言，他們會說出事實，但是一旦說錯話就十分有可能翻臉。


再來談談一些事實，普遍來說，民眾對政府其實不大信任。第一，房屋損壞，政府幾乎不理賠。第二，疏散的時候沒有一統的警戒，居民基本都是看情況不對亂跑。第三，對於當局，公所或政府的態度都普遍不滿。


其實訪問的時候很多話都不是很好聽，感覺是積壓很久的怒氣。「我們原住民其實不笨，但是你們都常常以為我們好騙都會騙我們。」


其實整個這樣下來還蠻沉重的－－雖然不滿只是訪問的一小部分，而我也有預感會這樣，但是沒想到會這麼普及。很多聲音傳不出去，非得要等到死人這地方才會出名並且受人重視，如果只是土石流到你家，不好意思，請你自己清。無關政府，扁政府、馬政府都是，長期對於山區住民的漠視，相信會一直下去。但是問他們願意離開嗎？每一個人都說不可能。「誰會收留我們？」「這是我們的土地。」那這樣災難再來你們怎麼辦？「天命吧。」「長輩說這種大災難五十年一次。」


同個台灣，兩個世界，不，或許是多個。


為什麼見到原住民我們要他說母語？為什們要他們跳舞？那這樣遇到閩南人我們是不是也要如同展示般的要他們說台語？然後做閩南人的傳統事？他們是人耶，不是展品，也不是動物園看猴子一樣。和他們交心其實有點困難，感覺長期的壓榨跟社會的漠視，使得這裡對於平地下的人們很沒好感，雖然不至於會短兵相接，但是對於彼此都有很大的誤解。


我想台灣的社會還有很多問題急待解決，兩性平權、地區發展不平衡、貧富不均、漢原關係不良...等等都是。拜託，不要再用「想像的常識」來判斷來作政策了。或許這一切都有可能是無解，有些是根本性的問題。也可能其實是可以慢慢改善的。


不過真的會有一種無力感。